此次会议是自美英澳宣布开展核潜艇合作(AUKUS)以来,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理事会和大会连续第18次审议中方提出的AUKUS议题。中国从维护《不扩散核武器条约》(NPT)和IAEA机制权威性、有效性出发,坚持主张并积极推动NPT缔约国、IAEA成员国围绕AUKUS各方面问题开展政府间讨论。经过不懈努力,IAEA成员国和国际社会更加全面、深入地看清AUKUS问题本质,及其保障监督安排对IAEA保障监督机制发展沿革的重要影响。
4月24日,中国常驻团在维也纳联合国总部第三次成功举办AUKUS问题研讨会。包括17国常驻代表在内的30多个IAEA成员国、IAEA秘书处代表、各国智库和研究机构专家学者等出席。各方围绕“AUKUS:IAEA保障监督新挑战”这一主题进行了深入交流,就AUKUS保障监督所涉各方面问题进行了开放、专业、扎实和深入的讨论。中方归纳收集的研讨会讨论情况已作为INFCIRC/1293号文件在IAEA网站散发。我相信,这份30多页的文件对大家更加全面了解AUKUS问题会有所助益。
关于AUKUS问题,包括美英澳在内的IAEA成员国一致主张,应坚持最高防扩散标准,避免对NPT机制和IAEA全面保障监督造成消极影响。与此同时,各方围绕AUKUS问题又存在一系列重要分歧,焦点在于如何看待AUKUS问题的性质,以及如何对待AUKUS保障监督所构成的先例。
美英澳坚持要把AUKUS包装成例行保障监督项目,必须指出,这是在误导IAEA成员国、愚弄国际社会。AUKUS的本质是阵营对抗,是两个核武器国家与一个无核武器军事盟国出于地缘战略目的开展的军事核合作,突破核扩散门槛,在NPT历史上前所未有。这是NPT成员国对AUKUS问题予以重要关注的根本原因。
AUKUS与IAEA成立以来成员国之间开展的成百上千项和平利用核能合作项目相比,两者完全不是一回事,就像老虎和猫之间的区别。AUKUS保障监督涉及数以吨计的武器级高浓铀转让,涉及众多复杂的政治、法律、程序、技术问题,不仅涉及澳大利亚作为无核武器国家所应承担的义务,还涉及美英作为核武器国家从未曾承担过的保障监督义务。AUKUS保障监督与其他保障监督相比,是橙子和苹果之间的区别。
如果IAEA对AUKUS合作实施保障监督,必然突破现有实践、模式的边界,从而构成重要先例。特别是AUKUS能否、如何适用全面保障监督协定第14条问题,事关对这一重要条款的首次解释,必然对今后其他成员国产生影响。其中涉及政治、法律、程序、技术等方面许多问题,均有待各方全面、深入的讨论,不能简单化处理,也不存在简单答案。IAEA成立68年以来,从未对核潜艇实施过保障监督,更不用说是核武器国家与无核武器国家之间的核潜艇合作。IAEA秘书处基于现有实践、惯例和规定,难以就AUKUS保障监督给出全面、客观、科学、令全体成员国信服的解答,个别国家也无权为IAEA和其他成员国立规矩。
IAEA秘书处是执行成员国共同决策、落实保障监督安排的职能部门。对AUKUS这样重大敏感问题,须慎之又慎。中方和其他各方一样,尊重、支持秘书处根据《规约》授权开展工作。我们同时认为,秘书处应切实恪守客观、公正、独立的技术属性,充分认识AUKUS问题的复杂性和敏感性,充分尊重、认真听取和对待成员国的不同意见,在总干事报告中客观反映政府间讨论情况,特别是各方分歧和待决问题所在,与成员国共同致力于妥善处理AUKUS问题。
回顾IAEA历史,全面保障监督机制的完善和发展,历来是在成员国普遍参与、共同推动、协商一致基础上进行的。如果这一传统由于AUKUS问题受到破坏,甚至导致成员国分裂,将造成不可估量的深远影响。这是包括美英澳在内所有成员国都必须认真思考的问题。美英澳告诉我们,AUKUS合作将持续二、三十年时间。既然来日方长,就不必仓促下结论。IAEA成员国应本着求同存异、着眼长远,维护团结、避免分裂的原则,在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围绕AUKUS各方面问题开展政府间讨论,共同致力于维护NPT和IAEA机制完整性、有效性、权威性和普遍性。